愤怒的神情被收敛之后变得有些迷茫。
薄岁看到纸扎人的表情后微微皱了皱眉。
这是……他刚才那一声的作用?
对方竟然真的听他的话了?
他有些不相信,总觉得自己声音应该没有那么神奇吧,他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
但是薄岁又想到了之前给黑乌鸦小蛋糕时不小心出声的场景。
对方当时就呆呆傻傻的同脚跳出去了,神智昏聩的根本不像是一个圆滑的二五仔邪祟。
薄岁抿唇将自己发声之后的事情都回想了一边,有些狐疑的想:难道他的声音可以让人变得智障?
因为不知道之前被无意影响的那个去自首的小偷和隔着电脑的白栗身上发生的事,薄岁只从黑乌鸦和眼前的纸扎人身上勉强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时在纸扎人挣扎又迷茫的闭上嘴之后,薄岁想了想,又试探着说了一句。
“叫我主人?”
他要看看这个纸扎人邪祟是不是真的傻了。
这个邪祟不是叫嚣着自己有主人吗?
如果没傻,必然是不可能真的叫自己主人的,到时候他也就松了口气。
就在薄岁这样想着时纸扎人呜呜了两下,表情一会儿挣扎,一会儿眼露迷茫。
过了会儿之后,在薄岁的目光下,纸扎人脸上愤怒的神色渐渐没了,这时候停顿了好长时间。
在脑海中那海妖呓语的温柔蛊惑中,不由自主的开口。
“主、主人。”
他叫第一声时不太顺畅,但是脑海中的声音一直在安抚,纸扎人只感觉自己灵魂都被洗涤了。
这时候一声声的开口。
“主人。”
“主人。”
“主人。”
好家伙,真的傻了。
薄岁表情震惊,被一个刚刚还要抡起拳头揍自己的纸形大汉现在迷茫的叫主人,任谁三观都有点碎了的感觉。
这是什么奇怪的种族本能啊,鲛人居然有让人变得智障的能力吗?
难怪听见黑乌鸦说灭绝了。
这东西存在必然不合理啊,完全影响了其他生物的智慧生长。
纸扎人还在呆呆的叫着,表情越来越欣喜,完全忘了之前的主人,仿佛薄岁才是他失散多年尊敬无比的主人一样。
薄岁漂亮的脸上已经麻了,过了会儿想要让纸扎人再闭嘴,却突然脸色微顿。
发现今天直播时阴差阳错之下收来的愿力又没了……
一人一纸扎大眼瞪小眼,薄岁只得沉默了会儿。
这时候纸扎人终于停下了兴奋的喊叫,从哗啦啦的一堆纸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u盘,献宝似的献上去。
“主人。”
薄岁看着纸扎人手中易怀咎丢的u盘,眼皮微微跳了跳。
……
第二天。
鬼鸦吃完睡醒之后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忘了什么,他忘了告诉大佬不要带纸扎人一起回房间的事!
那个纸扎人一心效忠那位不可言说的存在。
现在虽然暂时被大佬俘虏,但一定会想办法逃脱的。万一大佬睡觉的时候那个纸扎人突然苏醒动手……
二五仔黑乌鸦拍了拍翅膀,神色严肃了很多。
十点钟昨晚早睡的大佬还没有出来。
鬼鸦有些着急,他时不时的扭头看着房间,思索着现在自己要不要进去提醒一下大佬。
这时候,紧闭的房门“咔嚓”一声开了。
薄岁走了出来。
鬼鸦紧绷的心微微松了些,刚准备说纸扎人的事情。就看见与此同时,隔壁书房的门“啪”一下也开了。
凶神恶煞的纸扎人走了出来。
鬼鸦看着纸扎人的状态,心中一震,没想到对方居然恢复了。
他翅膀微沉,看着大佬和桀骜不驯的纸扎人只觉得大战一触即发!
这时候昨天还骂骂咧咧的纸扎人,神情滞了一下,凶恶的表情一变。冷冷地看了眼鬼鸦之后,转过头去忽然弯腰道:“主人。”
空气中安静了一瞬,鬼鸦目瞪口呆,只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主、主人?
这是怎么回事儿?
薄岁在经过昨晚不小心把纸扎人弄智障之后,这时候已经习惯了。反正这东西昨晚已经围着他叫了一晚上主人了。
昨晚变成平纸被扔在桌子上之后半夜还要时不时的炸尸起来叫他。
他听的晚上都戴上了耳塞,最后被哗啦啦的纸声吵的实在不行,才将纸扎人扔到书房里的。
只是……薄岁没想到这东西和他这么同步。
他早上刚睡醒出来,昨晚一晚没睡精神百倍的纸扎人居然又跑了出来。
他脸上麻木,第一次有些后悔自己的情不自禁。
他真是太纵容自己的身体了!
纸扎人这时候在问完好之后走了过来,一挥手就把旁边的鬼鸦挤到一边。转头还十分恶劣的瞪了鬼鸦一眼,似乎是嫌弃它碍事。
然后十分有排面的站在薄岁身边替他开道。
鬼鸦被推倒后一脸懵逼,小小的绿豆眼中大大的疑惑。
所以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纸扎人真是疯了吗?
传说中信仰十分真诚的纸扎人一晚上醒来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
鬼鸦神色麻木,被推到一边之后想要说服自己是没有睡醒都不行,只能僵硬地看着纸扎人动作。
薄岁:……
薄岁被它弄的恍惚中有一种走红毯的错觉,表情诡异的羞耻了一下。忍不住转头看了纸扎人一眼。
然而纸扎人还是刚才的表情,丝毫不觉得奇怪。
算了。
薄岁最后叹了口气,只能面无表情的假装自己不羞耻。
整整一天纸扎人都在薄岁屁股后面跟着。
薄岁吃饭他开路,薄岁扫地他开路。就差薄岁去洗手间的时候他也开路了。
一整天时间看的鬼鸦表情复杂,这时候终于接受了现实。
这个那位邪神的虔诚信徒真的改了信仰,转而认大佬为主人了。
鬼鸦在被刷新了一天的世界观之后。在天色快黑时,才麻木的找回了些地位的危机感。
飞到鸟笼上忽然想到。
等等,纸扎人这样,会不会抢了他的位置?
它抬头看了眼纸扎人的动作,顿时觉得很有可能。
担心大佬对它心生不满,鬼鸦反应过来连忙跳到纸扎人身上,开始和它抢活干。
……
薄岁在鸡飞狗跳的吃了一顿饭之后终于得到了休息时间,他想起昨晚从纸扎人手中接过来的u盘,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看。
想着等一会儿还是十分自然的把这东西扔到易怀咎能够看到的地方吧。
至于纸扎人……
一想到自己作死的让那个纸人叫了他主人。
薄岁现在是一点儿也不敢将他归还了。
要是这纸人去自首一张嘴说是自己指使的怎么办?
薄岁一想到那个令人误会的场景就窒息,他昨晚到底是为什么这么脑子一抽的?
伸手轻轻按着额角,薄岁无视正被鬼鸦缠住的纸扎人,站在窗口想着u盘的处理方式。
这时候,忽然目光一顿,看到了底下的来来回回的保洁阿姨。
对了。
保洁阿姨今天要上楼去收拾易怀咎的屋子。
那他将东西扔在地上,无意中让保洁阿姨捡到不就行了?
想到这个办法,薄岁这时只觉得自己机智极了,因为纸扎人引起的表情也不由松了些。
……
易怀咎刚才将卧室简单整顿了一下,出来就看到那会儿下去的保洁阿姨手里拿着袋子上来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浪费。”
“这东西看着好好的,怎么就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