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揭破

类别:玄幻魔法 作者:Loeva 本章:第二十九章 揭破

    黄氏满面堆笑地走进屋里,看到妯娌冯氏也在屋中就座,脸上不由得僵了一僵,显然有些意外。 Ww W COM

    冯氏微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二弟妹来了?方才三婶还跟我提起你呢。”

    黄氏顿时警惕起来,脸上却满是笑容:“是么?三婶一定是在埋怨我,昨儿个怠慢了。”她笑意吟吟地上前给牛氏行了礼,又问秦含真好,见牛氏祖孙俩淡淡的,也不在意,反而一再殷勤地为自己昨晚上的行为赔礼道歉,是自己犯糊涂了,听得别人哄几句,就忘了尊卑分寸。

    她眼圈红,语带哽咽,一脸羞愧地道:“来都是我糊涂,我娘家嫂子姓薛,与二房的二婶娘乃是同宗,因着这一层关系,二婶娘便时常会有书信来。初时只是家长里短,再指点我一些人情世故罢了,后来便也偶尔提一提京中侯府的事儿。我们乡下人没见过世面,看了二婶娘在信里的,只当看书似的,都当成是至理名言,信了个十全十!二婶娘在书信里曾提过三叔三婶,只是……似乎与三叔三婶处得不大和睦。我信了她老人家的话,还以为三叔三婶不尽人情呢,如今见了面,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牛氏听得黑了脸:“哼,我就知道,那泼妇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黄氏与冯氏听了,都呆了一呆,大概是没料到牛氏这位身份尊贵的永嘉侯夫人,居然也会用这等粗俗的话骂人吧?冯氏倒是不动声色,低头握着还温热的茶杯沉默不言,黄氏则想起了薛氏在信中曾鄙视过秦柏之妻乃是乡下村妇,心中也生出几分轻视来,只是面上不显罢了。

    不过秦含真可没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她盯着黄氏问:“婶娘我二伯祖母在信里了我祖父祖母许多坏话,因此你们才误会了我祖父祖母?那二伯祖母都在信里写了些什么?”

    黄氏犹豫了一下,赔笑道:“这个……婶娘还是不了,只怕出来污了姐儿的耳朵。”

    秦含真冷笑了一下:“原来二伯祖母在信里的话,一出来就会污了我耳朵呀?那婶娘怎么会信了那些话,认为那种话的二伯祖母是好人,我祖父祖母反倒不好了呢?”

    黄氏不由得噎了一下,连忙补救:“不是不是,三姐儿误会了。二婶娘在书信里自然不会粗俗的话,我是……呃……我是她在信里写得不尽不实,叫人误会三叔三婶性情不好而已。我如今既然已经知道那些不是好话了,还都是假的,又怎好告诉你呢?”

    秦含真笑笑:“原来如此。只是我真没想到,婶娘这么容易轻信。二伯祖母的话,你一下就以为是真的了。你虽从没见过我祖母,但我祖父少年时便有斯文才子的名声,族里也不是没人见过他,怎的婶娘听了二伯祖母几句话,就误会他性情不好了呢?难不成二伯祖母的话,比族里与婶娘长年相处的长辈更可靠些?”

    黄氏这时哪里还不知道秦含真是在针对她?可她又有什么法子?谁叫她落了话柄?只能赔笑着为自己辩解:“族里长辈已经多年不见三叔了,也不知三叔如今是什么性子,二婶娘却在京中与三叔相处了几个月,总比族里人清楚他的性情。我们哪里知道二婶娘不是好心的呢?”

    秦含真挑了挑眉:“看来二伯祖母在族里的名声还真不错呢。以她老人家的性情,婶娘嫁进来这么多年了,竟然还觉得她是好心人。”

    黄氏愣了一下。秦含真这话几乎就是在明言薛氏不是好心人了,可她一个辈,怎么好这样长辈的坏话?

    谁知牛氏也道:“没错,那个泼妇一见面就骂人,成阴阳怪气的,只要跟她相处得久了,没人不知道她的难缠。这族里竟然还有人觉得她好心?难不成这一千多族人都是睁眼瞎不成?!”牛氏忿忿不平得很。

    冯氏也感到意外极了。六房的长房与二房长年不和,族里是人尽皆知,可再怎么样,长房也会维持着表面上的和气,不叫外人嘴。二房倒是有恃无恐些,但也不会做得太过分。怎的这才回归的三房,跟二房竟似有仇似的?而且还连外头的脸面都不顾了?

    这可不是大户人家应有的作派。难不成二房做了些什么,把三房得罪的狠了?

    冯氏犹自在那里思索着,秦含真又继续对黄氏:“婶娘一定是不知道二伯祖母和大伯父的真正脾性了,从前受了不少骗吧?却不知她都在信里怎么我祖父祖母的坏话了?兴许还有我爹娘和我的坏话吧?还请婶娘都告诉我们,我也好驳一驳,清实情,免得族里还有人受二房的蒙骗,误会我祖父祖母的人品。”

    黄氏干笑:“是,这个……有误会了当然要清楚。不过大家都是有眼睛的,三叔三婶的人品,一看就知道,哪里还用得着去驳呢?”

    “这可难。”秦含真笑了笑,也不多言。

    黄氏见状,倒犹豫了。她迟疑了一下,把心一横,就把过去薛氏在书信里提到的秦柏一家的话,还有薛家那边传过来的种种传言都简单了。牛氏越听越生气,秦含真倒是听得很有兴趣。她如今有些明白秦克用与黄氏夫妻俩为什么有胆子给自家祖父一个“下马威”了。

    秦含真对黄氏道:“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十成里倒有八成是假的,还有两成是添油加醋过,扭曲了事实真相,起来也真实不到哪里去。我给婶娘个明白吧,我祖父三十年不回京城,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皇上知道,大伯祖父承恩侯也知道,只是不好宣扬,所以我不就告诉你了。反正皇上对我祖父信任有加,才会下旨令我祖父袭了曾祖父生前的侯爵之位,又赐了宅子和田庄产业。我祖父可不是什么破落户。自打我们一回京城侯府,二伯祖母就跟我们过不去,成挑刺儿,白了,不过是眼红我祖父得了爵位,而大伯父没有罢了。可大伯父又凭什么得爵位呢?二伯祖母在家都敢埋怨皇上偏心,旁人却是没胆子附和她的。”

    黄氏也没胆子,她脸色有些白,只能僵在那里干笑。

    秦含真又道:“至于我祖父是个空头侯爷,没什么实权的话……我祖父也是一把年纪了,身上有爵位,名下有产业,有儿有孙的,我父亲如今在宫里做侍卫,叔叔在大同当武官,祖父还有什么可愁的?为什么要出来做官受罪?大伯祖父做了几十年的承恩侯,也是如此。难不成他就是有实权的,我祖父却要叫人笑话?他老人家是空头侯爷,那什么才算不是空头侯爷呢?”

    黄氏干巴巴地道:“这原是二婶娘眼红三叔三婶,方才的瞎话,如何信得?”

    秦含真点点头:“还有呀,我觉得好奇怪,似乎在婶娘心目中,二房也是有权有势,体面得很,还大堂姐快要嫁给贵人了?你指的应该是蜀王府那门亲事吧?你可能是有些消息滞后了,那个只是二伯祖母和大伯父误会了而已。人家并没有看上大堂姐,二伯祖母却认定了这门亲事一定能成。可是蜀王前些日子犯了事,叫皇上罚了。二伯祖母又怕受连累,就跟人家划清了界限,还做了些得罪人的事。如今人家怕是都恼了,还什么亲?不记仇就算不错了。可怜二伯祖母当初为了大伯祖母反对亲事,还闹着把家分了呢。如今可算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吧?”

    牛氏嗤笑道:“可不是么?他们二房如今都快成京城里的笑柄了,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呢,成瞧不起人。没有侯府的招牌,谁答理他?!人家王府高看他们一眼,还不是看在我们秦家一门双侯的份上?如今家都分了,二房迟早也要搬走,就凭他们老大那六品的官职,我倒要看看他们今后还能如何逞威风!”

    黄氏忍不住道:“可我听二房的老姨娘娘时常能进宫见太后的,太后还十分看重她,一年四季赏赐不断。”

    “这话倒是不假。”秦含真道,“符老姨娘为人挺公道的。当初二房闹着要分家,她没法服大伯父,就跟张姨娘一块儿留在了承恩侯府里。分家的时候,大伯父并没有把她带上。”

    黄氏面色难看得很,她的额头和后背都在冒汗,早已没有心思再逗留下去了。

    告辞的时候,冯氏跟黄氏一块儿走了。路上她对黄氏道:“二弟妹,虽然我不知道二房的婶娘是否真的在书信里跟你了那些话,但你怎么好将这些事情告诉三婶知道呢?三婶与三姐儿方才的话,你是不是也打算写在信里,告诉二房的婶娘?背后人,不是做人的规矩。”

    黄氏有些心不在焉:“这事儿跟大嫂子不相干,嫂子就别管了。规矩不规矩的,也轮不到嫂子来教我。”

    冯氏又看了她一眼:“二弟妹,你似乎有些上火了,多喝些清心茶,败败火吧。”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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