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对了,听说你是在国外长大的?中餐还吃得惯吧。”
叶豪为了撇清自己在原配重病时有婚外情,便把谢轻舟改大两岁算到已故原配妻子名下,还给白秀一大笔钱封嘴,只让她对外称是谢轻舟的干妈。白秀为了儿子能顺利回叶家便答应了下来,反正她最终想要的就是钱,也不是亲儿子。
“没有,我从小就跟着我父亲在滨江长大的,我生母去年也刚回了滨江,说我是第一任叶夫人生的这事……恐怕是媒体误传吧。”谢轻舟三两句就拆了叶豪的台。
江董和夫人听得一愣一愣,儿子的这个Omega还真是……处处都出人意料。
第63章 礼物
商业联姻与商业谈判在本质上区别不大,江叶两家正式会面那天是各自带着律师团队跟几份合同来的,所谋之互利共赢都在这几沓纸里,一旦婚姻关系达成合同立即生效。
任何一方若对另一方开出的条件有异议或者不满,都可当下商讨,争取寻得一个平衡之道。两家都不是普通的生意人,既然是喜事,就要办得有格局有体面,人情和利益势必求个两全,总之虽花费一番工夫,结局是皆大欢喜,婚期也顺利订在了一年后。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件喜事,谢轻舟的标记消除剂研发取得了技术上的突破,并且因为社会实际问题,市场需求迫切,成了国家药监局二十年内首个破格获批上市的药物——只要第一期临床未发现严重副作用,便可小规模投入生产,由医生限定范围自愿性使用。
这将是个改变所有Omega命运的研发成果,作为以Alpha为主要统治者的社会,这类药物的顺利获批显得尤为难能可贵。
江氏集团凭借这项研发又获得了一个企业荣誉奖项,一连数日新闻报道不断,算了盖掉了之前园区爆炸的负面新闻,谢轻舟也在行业内几乎一夜成名。
而当他兴冲冲去了白秀那,想告诉妈妈这个消息,盘算着最快何时能拿到第一批药帮她脱离苦海时,却发现她并没有被标记过。
白秀每次见谢轻舟都会刻意喷很重的气味阻隔剂,作出一副她当年被叶豪强行标记过的假象,以配合谢父苦心经营了二十多年的善意谎言。
今天谢轻舟去她常去的养生会所找她时她刚做了个全身Spa,一时大意忘了补喷,等谢轻舟走后还暗自庆幸没有被他发现,后怕差点路了马脚。
“小舟。”江深轻唤谢轻舟。
谢轻舟从会所回来就一直坐在窗口发呆,对江深叫他毫无知觉。
“小舟?”江深拿着杯热好的牛奶走过来,见他没反应又唤了声。
人走到眼前谢轻舟才反应过来,嗯地询问了一声示意没听清。
“发着愣想什么呢?”江深见他心不在焉,一整晚都若有所思,把牛奶递到他手边关切道。
“没想什么。”谢轻舟强扯嘴角笑了笑,又觉得自己肯定笑得很难看,马上端杯子喝牛奶来遮掩。
“怎么了?工作狂不习惯休假?”江深问,抬手在他脸上轻捏了几把,“你忙了一整年,是该好好休息下了,你看你瘦得下巴都尖了,知不知道江乐都嫉妒成什么样了。”
其实有很多次,当谢轻舟满心精力投入工作,为完成实验一天只吃一顿饭,为赶进度连续加班二十天,累得约会路上都能睡在车里的时候,江深都想告诉他真相。告诉他为了白秀那种妈不值得,他不用把自己逼得那么紧,不用搞得自己那么累。
当然江氏也不急于一时,哪怕三年五载,十年八年,或者永远不会有标记消除剂问世也没什么。
但江深不忍心说出来,就像谢父打落牙齿和血吞也硬要瞒下白秀抛弃他的真相是一样的心情。
怕他难过,怕他失望,怕他质疑自己。
“江先生,你让人骗过吗?”谢轻舟停顿了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仰头问道。
江深皱了皱眉,不懂他为什么忽然这么问,想了一会儿似恍然大悟道:“你不是婚前恐惧了吧,怕我会骗你?”
谢轻舟原本心情沉闷,听江深这偏题偏出十万八千里,有些想笑,故意一本正经道:“婚前恐惧属于焦虑症的一种,成因是压力导致的肾上腺素分泌过高,口服小剂量坦度螺,劳拉西泮之类的抗焦虑药物就可有效缓解。”
江深听出谢轻舟这是在揶揄自己,但见他还有开玩笑的心思也放心了些,回答他问题道:“哪有人没被骗过,我当然也有,不过没什么记忆深刻的,应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过了就忘了。”
又问:“怎么了?谁骗你了?”
谢轻舟不是不想告诉江深,只是这事儿像个笑话,不知从何说起。
他从小的心愿就是为妈妈研发标记消除剂,尝试过,停滞过,也放弃过。现在他做到了,随之而来的荣誉和收益够一个药物研发员吃一辈子。
然而初心却落了个空。
这种感觉空落落的,让人没精打采,甚至都提不起精神去求证,去质问。
千头万绪最后压缩成一声喟叹和一句“没什么”。
江深却从谢轻舟的眼神里敏锐地觉察出端倪。实现了长久以来的愿望,他却没显得多么开心。
早该想到的。
“你是不是听谁说什么了?”江深试探问,这事就算叶豪自己不好意思提,叶家其他人也难免故意说出来恶心人。
江深也知情,这点谢轻舟始料未及。
但仔细回想,妈妈回滨江后明明很早就认出他,却完全没有要认他的意思。后来有天突然就出现在爸爸的病房,声泪俱下地诉说着对自己的牵挂,拍着胸脯保证往后做一个合格的母亲。
仔细想来,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推波助澜。
她问自己要房子,要跑车,他还没等想出办法江深就主动双手奉上。然而所作所为虽然对她有求必应,却半点没有像对爸爸那样有故意亲近讨好的意思,甚至都很少提起她。
就像养着一件趁手好用的工具。
难怪他始终觉得妈妈忽远忽近,偶尔表现出的亲热又过分突兀刻意。
谢轻舟恍然大悟,也如释重负,一把搂住江深的腰,把脸埋在他小腹上喃喃道:“你怎么这么好。”
江深没听清楚,但看他的反应像是知道了些什么,揉着他头发安慰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陪着你,要是觉得难过你就分我一半,全都给我更好,大不了我去吃点你说的那个什么抗焦虑的药,你只负责多喝牛奶多睡觉,好不好?”
谢轻舟还窝在江深身上,两只手由身后把他扣得紧紧的,压着声音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江深却误以为他在哭,急得把手上的牛奶杯放在窗台上就要哄,谢轻舟却忽然抬了头,眼眶是有点红,嘴角却上扬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