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的黑袍人松了口气,就在他们刚将黑棺挖出来时,变故骤生。原本压在黑棺上的棺材盖子忽然被从里面推开。
中年男人向前了一步,然而里面的场景却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一只无头女鬼从棺材里转过头来,在它身边的僵王已经没有了声息。
刚进去的无头女鬼:……
不是,这怎么回事?
它根本没来得及和僵王动手啊。
这僵王怎么这副凄惨样子没动静?
正当无头女鬼尴尬又疑惑时。
这时,听见他祈祷声音的席悬生也将目光投向了这里……
薄岁刚偷着下了山,却忽然隐隐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向山上,不由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眼。
第45章
薄岁微微眨了眨眼。
他之前隐约就有这种感觉,不过从来没有重视过,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种感觉突然又出现了。
这是怎么回事?
薄岁心跳猛地“砰”了一下,看着不远处的山上思索着。
这时候……
隔空注视的席悬生将目光垂向棺材里的无头女鬼。
他一眼就看出里面的僵王没有了气息,并且身上的愿珠早就已经消失,不由眯了眯眼。
无头女鬼被注视,这时才反应过来,战战兢兢的背着头道:“先生,这这……不是我干的啊!”
无头女鬼都快冤死了,它这才刚进来啊,谁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棺材里的女鬼自言自语。
周围的黑袍人没有看见任何人影,但是却也感受到了那股带着威压的注视。
那人像是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瞥,却叫所有人双腿发抖都有些站不稳。
“扑通”一声已经有几个黑袍人跪在了地上。
为首的中年男人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这时候心头大骇。
“这究竟怎么回事?”
有人看着这儿?
跪下发抖的黑袍人脸色恐惧,他再傻也能看出来,这种注视的压迫感完全不是眼前的那个无头的a级邪祟能够发出来的。
那个实力还要逊色于无头女鬼的鬼骷颅就更不可能了。
可是……现场再没有别人了。
还能是谁?
是啊,还能是谁呢?
中年男人在忽然听到耳边一声轻笑时,猛然睁大眼睛跪在了地上,只因为他这时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大长老曾经提起过,面含恐惧叮嘱所有人一定不能得罪的人。
刚才难道是……那位不可言说的存在?
他一瞬间想起了在这次用愿珠喂养僵王前大长老的犹豫。
难道那位不可言说的存在真的是偏向特殊管理局的?上次在花街时出手对付人面魇不是意外?
所以他们现在……不顾那位邪神的警告,继续饲养僵王,这才惹来了那位的注视?
黑袍中年男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席悬生目光扫了他一眼,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然而他却没有解释的意思。
毕竟不过是一群蝼蚁而已。
不过席悬生却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就连他们也不知道棺材里的僵王是怎么死的,甚至也不知道愿珠已经失踪了。
这些蠢货居然以为是无头女鬼做的。
席悬生只在刚才投下注视的时候就知道棺材里的场景不对了,以无头女鬼的能力根本不可能灭杀僵王。
而且……它也不敢私吞愿珠。
现在现场就有意思多了。
所以这是有人提前拿走了愿珠,制造了现场。然后算准时间,让无头女鬼正好进去被抓住。
也让他……背了锅?
有意思。
确实有意思。
席悬生勾起唇角,眼神中的笑意越来越大,他很久没有遇见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了。不用想,席悬生也知道这次拿走愿珠的人和之前截胡他的是同一个。
那人果然很有胆量。
他瞥了在场的人一眼,突然收回了目光。
“回来吧。”
一句话叫无头女鬼和鬼骷颅如蒙大赦,连忙跪在地上松了口气,这才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周围摄于威压跪了一片的黑袍人眼睁睁的看着无头女鬼和鬼骷颅离开,完全不敢阻止。
中年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虽然早就从大长老口中得知过这位的威势,但是一眼就能叫人不敢呼吸这种感觉,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人和神明之间真正的距离竟然比天堑还深。
中年男人身体颤抖着,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生怕受到牵连。
好在神明不会在意他们这些蝼蚁,一直到垂视的目光收回去,中年男人才松了口气。
棺材里原本不可一世的僵尸王在照见火把之后,不一会儿就化为了飞灰,阴森的棺材内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撮黑色的尘土。
“长老,这……”
不明白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的黑袍人抬起头来,看着棺材内死的不能再死的僵尸王,语气迟疑。
“刚才就让那两个邪祟那么走了?”
他们虽然被注视吓倒,但是却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只看见领头的五长老在跪地之后,过了会儿居然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破坏祭祀,而且不知道用什么诡计害死了僵尸王的邪祟跑了。
这在组织内已经是严重的失职了。
几个黑袍人想不通五长老这么做的理由。
那两个a级邪祟确实可怕,可是他们这儿有一半都是天师。就是拿不下两个,也不至于一个都拿不下。
现在这样回去也不好交差啊。
他脸色疑惑,黑袍五长老转过头去骂了句蠢货,才挥着袖子站起身来,闭着眼睛冷静了会儿道:
“僵尸王遇见这位也算是它倒霉。”
“木已成舟,那位存在既然已经对僵尸王动手了,我们也不得不小心。”
“赶快回去禀告大长老!”
在外人面前黑袍组织当然是称呼大老板的,但是今天来这儿的都是心腹,中年男人这时候也就不用伪装了。
他低下头,在摘下面具之后左眼上赫然空洞的什么也没有,正是天师堂在大长老座下的独眼天师。
因为邪神将目光投向了这里,中年男人显然都以为是他像对人面魇下手一样,随手就灭了僵尸王,这时候只能自认倒霉,并且庆幸他们几个能够捡回一条命来,实力差距太大,叫他们连怨恨也不敢。
中年男人站在古村门外,这时候不得不指挥剩下的黑袍人将南溪村里的布置都拆除。
今天的事情败露,估计很快特殊管理局就会注意到这里,还是尽快把剩下的东西收拾掉好。
薄岁当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在认真感受了一下山上的感觉之后,隐约觉得这种注视感不是什么好事情。
心里暗暗记下之后,准备回去之后问一问见多识广的鬼鸦。
不过虽然察觉到了注视,但是薄岁感觉到那个目光却并没有投向自己,好像是因为什么没有发现他一样。
薄岁只能归结于自己离山上有点远,那个注视可能有范围吧。
他松了口气,下山坐进了车里,看了眼时间之后就离开了南溪山。
无头女鬼和鬼骷颅战战兢兢的下了山,到这时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邪神收回目光之后就再没有看过他们。
但是两只邪祟这时候还是怕的不行。
无头女鬼心里暗骂了几句倒霉之后,转头看向鬼骷颅。
“现在怎么办?”
那位一直没有说话,两人虽然暂时被放过,但是都快要吓死了。鬼骷颅哭丧着骷颅脸嘶哑道:“这次席先生没有当场罚我们,还是先回去复命吧。”
无头女鬼背上老脸僵硬,不得不点了点头。
就在两人回到云城复命的时候,薄岁已经回到了家。
他今天可谓是收获的盆满钵满,肚子里的愿珠还没消化,薄岁悄悄打开门。
这次回来还早,他回头看了眼客厅,在看到鬼鸦还在睡觉时松了口气,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子。
客厅里的灯被轻轻关上,薄岁刚准备躺进浴室里。
一低头这才看见自己身上的奇葩衣服。
鱼尾套装因为和僵尸打的太激烈,这时候都已经烂成了碎布,就连里面的电网也露了出来,也幸好他穿着黑袍一直遮掩着,要不然得尴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