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岁虽然觉得自己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但是一整个白天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一直到晚上易怀咎和宗朔几人回来,他打开门看了眼他们之后,微微眨了眨眼。见几人面色凝重,不由迟疑问。
“是出什么事了吗?”
易怀咎回过神来,知道是自己的表情吓到了薄岁,摇了摇头。
“没有,西郊酒店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那你们怎么这样的表情?”
薄岁听见解决之后指尖顿了一下,去热牛奶的动作停滞。
已经解决了?
难道事情超出他预料,主角攻受查到什么了?
第一次做出格事情的薄岁屏住呼吸,却听见易怀咎道:“没什么,只是……”
他顿了顿,有些为难:“查到的那个人身份有些复杂。”
薄岁:……?
这听起来……好像说的不是他?
他回头看了眼易怀咎和宗朔,见两人一脸认真,这时候不由皱眉想着:
——是哪个倒霉蛋替他背了黑锅?
第27章
薄岁眨了眨眼,但到底还是没有真的问出来。只好在心底默默的替那个倒霉蛋点了一根蜡烛,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热牛奶。
他可不好奇那个倒霉蛋是谁,反正不管是谁,能背锅就行。
易怀咎说完之后才意识到他将太多情绪带回来了,居然和薄岁说了这些,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
薄岁回过神来连忙摇了摇头,一派无辜的样子。
旁边因为这件事牵扯到那位所谓的“神明”十分复杂的宗朔,在看到薄岁模样后原本紧皱的眉头也慢慢松了下来。
意识到这件事可能和席悬生有关,他心便一直提着。这时回到酒店,心中原本的积压才慢慢沉淀了会儿,平静了下来。
在靠近窗口呆了会儿之后,宗朔就瞥了眼万金,示意他拿出电脑给特殊管理局总局发封邮件请示。
宗朔虽然冷傲,但并不冲动。涉及到未知领域,有关那位的事情,他必须得请示总局才能知道下一步。
在一旁看着特殊管理局那个沉默寡言的组员拿出电脑,薄岁默默地收回了目光来。
晚上也许是因为湖中那个畸形邪祟死了的缘故,酒店里风平浪静,那位的信徒那只鬼鸦也没有再出现过。
宗朔靠在门边把玩着打火机,不知不觉就想到了那次在抓捕婚纱女鬼时遇见的那个人。
当时他感觉被一道目光注视,但是却怎么也找不到那道目光,宗朔一直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可是现在……看着桌面上的黑色羽毛。
他眉头皱起。
这个黑色的羽毛同样让他有那种注视感。
那天他遇见过那个席先生?
打火机打起来几乎燎到指尖,夜里黑漆漆的房间只有这一丝微弱的光亮。
薄岁迷迷糊糊起来,就看到了大半夜还没睡的主角攻,吓了一跳。
“你”他刚准备问什么,顺着打火机的光就看到了桌面上的一根羽毛。
黑色的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羽毛薄岁却认识。
哎?
这不是自己之前投喂过两次,昨天还在大厅里见过的那只吗?
就连身上的气息都一模一样。
那只乌鸦有问题?
薄岁清醒了一瞬。
能被特殊管理局注意到的,肯定不简单。
想到这儿他微微舒了口气,有些庆幸自己的第六感,幸好他当时打湖底邪祟的时候是绕开那只乌鸦的。
要不然还不知道会不会暴露。
薄岁在黑暗中收回目光来。
宗朔却没有注意到薄岁看见了桌上的黑色羽毛,在收了打火机之后看他起床,不由回过头来。
“吵到你了?”
他晚上没有太多睡意,却没想到会影响薄岁。
薄岁克制着目光没有再去看那个黑色羽毛,摇了摇头。
“没有。”
“我晚上没吃饱,起来吃点东西。”
日常化的对话微微将宗朔从那种怪异世界的严肃中拉了出来,好像回到了现实世界一样,听见邻居的话,他眉梢顿了顿,看了眼对方肚子皱眉:
“你很瘦,没必要像那些主播一样节食减肥。”
宗朔还以为薄岁是白天吃饭想着减肥没有吃太多晚上才饿。
薄岁:……
他这时才清醒了大半。
什么减肥,什么东西?
他一脸疑惑,在反应过来后宗朔在说什么后,神情诡异地看了眼对方。要是他现在知道自己白天吃了多少会不会被吓死啊?
薄岁变成鱼后这几天就连自己也控制不住他的饭量,白天的时候吃的东西甚至都已经惊到了成昀。
这才晚上偷偷摸摸的吃。
不过……既然主角攻误会了那就继续误会下去吧。
薄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就……去了厨房,吃光了十几份零食。
宗朔原本是在担心隐在暗处的不知名存在,这时候看见薄岁吃垃圾食品,目光就改向了担心薄岁。
在拿起垃圾桶里的纸袋之后,忍不住皱了皱眉,但最终还是忍住没有说什么。
他自己从来不吃这些东西,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喜欢这些。
……
薄岁不知道宗朔的纠结,在吃饱喝足之后就躺在了床上,没过多久终于有了睡意。
迷迷糊糊间他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鱼。
深蓝色的海水在身侧晃动着,目光所触及之处,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红色的珊瑚丛。
周围静谧深远,耳边似乎也有悠远的海声。
薄岁轻轻漂浮在海水中,银色的鱼尾舒展的摆动着。那海水仿佛一面镜子一样,他在海水中看到了自己。
银色的月光一样的耳鳍出现在柔顺的头发后,他腰部以下的地方是冰冷美丽的鳞片。
这幅样子这几天薄岁熟悉的很,但是在梦中看却和自己照着镜子转过头去笨拙的看有很大不一样。
薄岁总感觉海水中的这个一点一点变化的自己……才是完整版的自己。
他变成鱼之后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这种莫名缺憾的感觉薄岁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就连自己也一直只是疑惑。
直到今晚他半梦半醒间,仿佛回到了海中。
吞了那颗透明珠子的腹部有种温热的感觉袭来,从腹部蔓延到了指尖和鱼尾。
薄岁长睫轻轻颤了颤,在听清耳边的呓语之后长睫慢慢的变白。那是一种介于柔雪和月光之间的颜色,像是天上银河一样漂亮。
从眼睫开始薄岁原本长到腰部的头发继续往下,悠悠地生长到了足踝,然后开始一点一点的变色。
就在从发尾处也慢慢地出现银色的时候,腹部柔和的热度突然变得滚烫。
像是突然之间肚子里出现了一个滚烫的太阳。
这种可怖的感觉即使是在梦里也叫人吓了一跳。
“啊”
薄岁被烫的轻“嘶”了声,忍不住猛地坐起身来。
窗外太阳照射着大床,显示着天已经大亮了。
薄岁惊魂未定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回过头去看见自己还是黑色的头发,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刚才只是做梦。
还好,还好。
他眉梢松了些,都不敢想,自己上一刻刚和易怀咎几人说了自己这是接的假发,下一秒一晚上过去,这个假长头发竟然自己给变了颜色,是什么尴尬的场景。
原本总是要环绕着他的长发似乎察觉出自己差点做了坏事,这时候安静的完全不敢动。
薄岁松了口气,刚抬起头,面前就多了一杯水。
“看你好像做噩梦了,没事吧?”
易怀咎眉头皱了皱,看着薄岁长睫都湿了,有些担忧。
温和的声音传来,叫薄岁摇了摇头,他抬起头来才发现房间已经空了,这时候只剩下了他和易怀咎两个。
看出他诧异,易怀咎解释道:“他们有事情要去办,早上起来早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