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且直接翻了个白眼,他和沈灼都什么关系了?他要是喜欢,也轮不到江凌出来搞一堆的幺蛾子。
他不是我的菜,我喜欢纤腰曼妙
咳,你们在聊什么?
闻人且正描述着自己的理想型,沈灼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身后传来,把两人吓了一跳。两人回头,沈灼背着手俯身看着他们,脸上的笑意非常和善,以至于闻人且觉得下一刻他能抽出一把刀来。
这是该听见的不该听见的,大概都听见了。
闻人且脑子转的快,被抓包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笑着说没什么。
沈灼无奈道:五师兄,沈乐还小。
言外之意就是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不能因为她人小鬼大就忽略她的年纪。她现在还是个孩子,一些话听来是觉得有趣,但她自己未必知道意味着什么。
闻人且拨弄着自己的耳环,道:知道了,放心放心,我不会带坏她。
闻人且说到做到,很快就转移话题继续和沈乐讨论炼药的事。
沈灼对他放心,没有继续在旁边站着,转身去和凌霜雪聊了两句。娇娇伸长脖子发出亲昵的呜咽声,想要去蹭沈灼。
沈灼伸出手捏了捏它的耳朵,把它压|在凌霜雪的腿上:我去前院帮忙炼丹,你陪着师尊。
娇娇张口含|住沈灼的手指,犬齿轻轻地咬下去。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沈灼,流露出不舍之情。
它也要去,它好久没有帮主人炼药了。
带他去吧,我要出门。凌霜雪把娇娇抱到沈灼手上,站起身整理衣衫,准备去附近转一转。
沈灼不放心道:你去哪儿?你不熟悉花锦城。
我来的时候看见了一个赌坊,手痒。凌霜雪说的一本正经,就是这目的听起来不够正经。
沈灼回想了一下,周边确实有个不小的赌坊,但凌霜雪会赌?沈灼对他赌的印象也就在宗门大笔上,买了一场平局。
沈灼心里很是怀疑,但见凌霜雪确实有兴趣,赌坊也不远,便没有搅他的兴。
我等下会直接回去,不用去找我。凌霜雪说完,很快便离开了。
他一走沈灼也带着娇娇去前院,他找吴为要了一些订单,找了个丹炉生火炼制。他现在的炼丹术不能完全稳在五品,平日还需要多加练习。不然拿到天心莲盏,他也没能力救治段秋。
天心莲盏必须用异火淬炼,只有淬炼好的天心莲盏才可以用丹火或者兽火炼制成丹。在这片大陆上,众人所知拥有异火的人便是时渊夜。
凌霜雪虽然也有,但似乎没听人提起过。
也可能是他身上传说太多,异火显得微不足道?
没有五品炼药师的水准,沈灼也不敢轻易尝试淬炼天心莲盏。而且他也不想这一点小事还回一趟幻月仙宗,请时渊夜出手。
吴为也是许久不见沈灼炼丹,见他升炉就渡步过来,站在一旁盯着。
沈灼对他强烈的存在感没有任何反应,很快便全身心投入其中。他这次用的是最普通的灵力之火,对火焰的掌控更加细致,基础丹可以做到十层的成丹率。
吴为看了好一会儿,摸着自己的山羊胡,欣慰地大笑起来,转头去忙自己的事。
当年沈灼被时渊夜带走,吴为心里其实有那么一点失望,他知道沈灼跟着时渊夜会更有作为,但内心深处还是想把沈灼留在沈家教导。
沈灼入了幻月仙宗后简直是一切灾难的开始,原本该拜时渊夜为师,结果拜了凌霜雪,从炼药师转修道。但这还算好的,因为时渊夜没有放弃他的炼丹,依旧倾力相助。
说白了他就是多了个师父,兼顾炼药和修道。
后来的修为止步,炼丹术荒废才真正的让吴为等人心梗,眼睁睁的看着一颗好苗子砸在手上的那种感觉,何止是心痛?简直就是灭顶的灾难,让人感到绝望。
原以为沈灼这辈子就这样废了,但没想到几经波折之后他能再度崛起。看着他重新拿起炼丹炉,又找回当年炼药的感觉,吴为真的很欣慰。
他眼热的好苗子虽然长偏了,但最终又回到了正轨。
沈灼投入炼药之中,颇有一点废寝忘食,一整天的手感磨炼,到最后他用灵力之火也能炼制出五品丹,这是顺利稳定在五品境界,之后他就是真正的五品炼药师了。
沈灼很高兴,他收拾了炼丹炉,把炼制好的丹药按照需求放到相应的位置上。
院子里天色昏暗,时辰不早了。大多炼药师都已经离开,只有一小部分觉得还需要磨练,没有走。
沈灼回屋去找沈乐和闻人且,沈乐已经累的靠在闻人且的肩膀上睡着了,闻人且在炼制一颗五品丹,沈灼进来时正是关键时刻。
沈灼放缓了脚步,没有打搅他。而是安静地站在一旁,一直等他成丹才出声。
五师兄,你练的是什么?沈灼好奇地问了一句。
闻人且得意挑眉,道:易容丹,可以改变容貌十二个时辰。
沈灼顿时来了兴趣,让闻人且把丹药给他看看。龙眼大小的红色丹药上布了一圈丹纹,此丹的效果虽然瞒不过有尊者修为的人,但在有些时候还是可以出其不意。
五师兄,这丹药能给我吗?你开价,或者我用别的五品丹药和你换也行。沈灼掂量着手里的丹药,这种有特殊性的丹方一向难寻,炼制出来的丹药其实大有用途。
闻人且把药瓶从沈灼手里抽走,道:不给,你自己练去。
说着甩给沈灼一卷丹方,抱起都快睡到地板上的沈乐,道:我要回去了,你走不走?
沈灼把砸在怀里的丹方拿起来,一时竟然无言以对。这丹方不该比丹药更贵吗?闻人且是宁愿甩他丹方,也不愿意给他丹药。
这叫什么?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沈灼低头浅笑,道了声谢谢。闻人且做出打寒颤的动作,嫌弃道:你肉麻个什么劲?不走我可不等你了。
闻人且抱起沈乐走的飞快,沈灼摇摇头,快步追上他。
他们一路有说有笑,很快便回到沈家。
叶澜溪做了一桌子好菜,沈乐闻到饭香迷迷糊糊地在闻人且的肩头醒来。小姑见状,连忙上前把她从闻人且怀里接过去,笑着和闻人且道谢。
关于闻人且的身份,叶澜溪和他们打过招呼,这会儿便不用多问。沈灼介绍了三叔和小姑,闻人且嘴甜,挨个跟着沈灼叫了一遍。
小姑抱着沈乐,被他逗笑了,招呼他坐下。
沈家本身就没什么规矩,随茶便饭图个方便,座位上就没那么多讲究。沈灼还是挨着凌霜雪落座,低声问他玩的高兴不高兴。
凌霜雪给了他一个自己猜的眼神,没有开口。
沈灼见状就知道他心情不错,肯定是玩的尽兴。他掩唇轻笑,环顾四周,见曹疯子还没现身,问道:娘,曹师兄是没回来吗?
叶澜溪道:他们商队传信回来,拿药的宗门遇到一点小状况,留他们歇一宿,可能要明日才回来。
不顺利?沈灼轻咦一声,心生疑惑,但也没多想。
一顿饭吃的大家尽欢,闻人且夸叶澜溪手艺好,把叶澜溪哄的高兴,都不知道该说他嘴贫还是该说他懂事。
小姑也跟着打趣,把闻人且当自家人一样,嘘寒问暖,谢他照顾沈乐。
闻人且保持着小辈姿态,礼貌客气,一点也没有因为长辈的夸奖而飘飘然。他喜欢沈家的氛围,虽然经历了大起大落,不如从前,却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让人觉得十分舒适。
因为席间和沈骁喝了两杯酒,回到小院后闻人且就洗漱上|床睡觉,被子一盖,便什么也不管了。
沈灼站在院中感受了一下今夜的晚风,进屋替他关上门窗,离开后也没进自己屋,而是直接去找凌霜雪。
黑夜寂静无声,凌霜雪坐在床榻上,手里拿着不知从哪儿翻出来的话本子打发时间。他见沈灼进屋,书卷压|在下巴上,眼神斜挑过来,问道:想好了?
沈灼走到床前,在床边上坐下来,他凝视凌霜雪,想从那张淡漠的脸上看出一点不一样的东西。可是没有,凌霜雪的眸光淡然若水,那是无欲无求的平静。
师尊,你不能骗我。
沈灼往前靠过去,拉近和凌霜雪的距离。身高的差距让他的动作带来了侵略性,他一只手压|在床上,手指在往前就是凌霜雪的腿。
凌霜雪撩起床幔,放下话本,道:想清楚了就上|床。
沈灼深吸一口气,随手灭了屋子里的灵灯。屋子里的阵法没有启动,凌霜雪睡过的地方是暖和的,但床的另一边依旧冰冷。
沈灼和衣躺下,屋子里依然有窗外透过来的微光,他可以看清楚霜雪的脸。
凌霜雪握住他的手靠过去,和他额头相抵,轻声道:闭眼,静心凝神,不要抗拒我的神识。
凌霜雪的呼吸喷在沈灼的脸上,他觉得有点痒,感觉略奇怪。
他闭上眼,放松神识。很快便感觉到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入侵过来,带着冰雪般的寒意。
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那一瞬间他还是会有所不适,下意识地想要反抗,把这股力量赶出去。好在他克服了身体的本能,克制住自己的一切反抗,让凌霜雪进入的顺利。
凌霜雪的神识力量远远大过沈灼,他充斥在沈灼的身体里,让沈灼有种强烈的被包裹感,好像也没那么遭。
他被凌霜雪的力量牵引着,相互交融,逐渐融为一体。凌霜雪占据了主导权,通过神识进入他拥有的小世界。
那种体验很奇妙,沈灼发现他虽然能够看到这一切,但他有些飘然,像是一朵云浮在空中,毫无真实感。
他带着凌霜雪来到森林中心的湖泊,这里天心莲盏摇曳生辉,他想告诉凌霜雪只需要五朵就足够。这个念头刚闪过,他便模糊地感觉到回应,凌霜雪好像轻声嗯了一下。
那腔调仿佛是在耳边,贴着自己的耳朵,连气息都喷在每一个毛孔上。让人骨头酥软,浑身发麻。
沈灼意识到自己走神,不等凌霜雪发话,便很快固守本心,稳住情绪。
凌霜雪手上的铃铛发出脆响,金镯的封印被解开,天力通过他们交握的手指在凌霜雪的牵引下进入沈灼的身体。曾经被天力修复的经脉承受住这个神力的冲击,他们短暂地融入沈灼的血肉,让沈灼的神识力量得到滋养。
以天之力变更法则,这是神的权利。
凌霜雪引导着沈灼去感受小世界规则的变化,他们交融的神识进行规则推演,从时间的流逝到万物起源,从无到一,从一变无穷数。
沈灼领略了一场生命的演变,万物众生皆在掌中,他睁眼为昼,闭眼为夜,播下火中,洒下甘霖,他建立起秩序,完善轮回,让万事万物在规则中运行。
沈灼沉寂在奇妙的体验中,凌霜雪依旧引导他开始对天心莲盏上空的规则进行更改。那些秩序在天力的冲击中变得柔和,凌霜雪划出一个个奇异的符文,它们融入规则之中,形成新的天衍之数。
时间如白驹过隙,天心莲盏飞速地生长,它们疯狂地吸纳周围的灵力,舒展枝叶,花朵亭亭玉立,逐渐褪|去那点白色,变得粉|嫩娇艳。
凌霜雪扭转了五年的时空,最大限度地照拂到湖中的天心莲盏,等它们完全成熟,凌霜雪止住源源不断涌入的力量,限制规则的改变,让它们恢复如常。
过多的天力让沈灼无法吸收,凌霜雪开始让力量回撤,最终封印落下,一切归于平静。
凌霜雪唤醒沈灼沉醉的神识,带着他退出小世界。
再度回到身体之中,沈灼的飘然感非但没有散去,反而还多了一点微妙的滋味。凌霜雪的神识要退走,他竟然鬼使神差般缠上去,起初只是蜻蜓点水的触碰,一触即离。
谁料这一下点燃了两股神魂力量,仿佛是星星之火,顷刻燎原。沈灼的意识夺回了主动权,他压制了凌霜雪,贪婪般占有。力量的交融毫无阻碍,一点点的触感都能被数倍放大,沈灼有点傻眼。
他感到很舒服,让人心悸,头皮发麻。他的心跳已经不受控制,紧握的手心沁出汗珠。
他缠着凌霜雪的神识,变得比娇娇还会撒娇,凌霜雪退,他就追,从边边角角开始侵占,从小心翼翼到霸道,最后完全吞没。
唔放开。
凌霜雪的声音响起来,还是那么轻,似在耳边,又像是闷在肩上,含糊沙哑,带着一点颤音。
沈灼
凌霜雪还在制止,可这声音未免过于撩人,听的沈灼心火燎原。他没能控制住,舔舐凌霜雪的神识,身体紧紧地拥抱住凌霜雪。
沈灼!凌霜雪的声音发颤,但这一次带着一点怒意。
沈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松开对凌霜雪神识的控制,也就这一刹那的空隙,凌霜雪迅速从沈灼的身体里退出来。
他的力量远胜沈灼,本不需要这样麻烦,但若是强行制止,会让沈灼受到重创。
凌霜雪的神识完全退出去,沈灼清醒过来,心底的那点旖旎暧|昧消散的干干净净。
他和凌霜雪靠的太近,身体的变化一览无余,他赶忙松开凌霜雪,拉开距离。
被子被肩带起弧度,寒意灌进来。
凌霜雪没有睁开眼,哪怕心跳如雷,无法遮掩,他还是选择自欺欺人。如果他醒着,他和沈灼如何自处?
沈灼想说什么,嘴唇颤|抖着,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冒犯了凌霜雪的神识,还管不住自己的欲念,凌霜雪一定很生气。他贪恋那一点快感,让彼此都有点难堪。
窗外的灯光早已熄灭,屋子里漆黑一片,极端的安静下,心跳声混乱|交织,分不清你我。
气氛僵持着,谁也不愿意开口打破这个局面,只想这一切就这样默默地翻篇。
在这样的煎熬中,隔壁毫无征兆地传来一声:小师弟。
沈灼心脏狂跳,瞬间乱成一团,神经紧绷起来。
这是闻人且的声音,他起来了。
凌霜雪的心也提了起来,意识到这样的僵持不行,传音道:还不走?
沈灼在黑暗中默默地注视着他,凌霜雪又说了一遍,他才如梦初醒,从床上起身,翻窗而出。
屋子外面,闻人且抱着枕头,穿着单衣,聋拉着脑袋,又敲了一次沈灼的门。
小师弟,开门呀。
沈灼简直是连滚带爬进了屋,手忙脚乱地脱了衣服,又把床弄乱,做出才爬起来的样子,睡眼惺忪地去给闻人且开门。
五师兄,你大半夜不睡觉,在我门口干嘛呢?
沈灼撑着门框,仔细听还能听出声音里的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