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
顾红缨见外面朝臣离得远,笑着把付巧言迎进来:“你这一身可真是耀眼。”
付巧言苦笑道:“还不都是尚宫局给安排的,这暖帽沉得很呢。”
她端坐到椅子上,晴书就过来帮她拖着头。
顾红缨靠在楚云彤身边,险些没笑趴下:“你这也忒夸张了些。”
楚云彤扫她一眼:“坐好,待会儿衣服乱了,叫你爹瞧见又要派你娘进宫念叨你。”
中三位的主位们每月都能传召家人来见,付巧言弟弟还在顺天府读书,她怕打扰来年春闱,一直没叫见他。
倒是楚家和顾家都在京里,家中母亲婶娘经常能进宫来看望。
顾红缨看着大大咧咧,其实比楚云彤心思细,她坐正身体,立即换了话题:“娘娘们肯定要晚些时候来,这棚子倒是便宜我们了。”
付巧言笑:“确实是,怎么卓婕妤和王昭仪还没来?”
她最近忙得团团转,根本没时间去八卦宫里头闲事,反正顾红缨每次来都能给她讲个痛快,她不打听也能知道得清清楚楚。
顾红缨和楚云彤对视一眼,顾红缨就冲她挤眉弄眼:“太后娘娘还是不让王婉佳出来,说要叫她再清醒清醒。”
要么说太后娘娘能历两朝不倒,这话说得实在很有技巧。
长春宫就在景玉宫后头,两宫就隔着一条巷子,付巧言倒是没怎么听到后头有闹过的动静。
“长春宫一直很安静,王婉佳又做什么了?”付巧言好奇问。
顾红缨凑到她身边小声嘀咕:“那倒没有,只我娘说年后陛下要有动作,太后娘娘这样兴许是为了王家着想。”
这事付巧言是早就知道的,陛下那也是下了决心的,所以付巧言也没多说什么,只笑着讲了一句:“娘娘仔细了。”
她们这正聊着天,外面又来了一顶小轿,掀开暖棚的帘子一瞧,便是章莹月了。
章莹月跟顾红缨是一个位份,穿着的大礼服也是同样颜色的,只她个子略挨了一些,穿这么隆重一身并不太好看。
她低头从外面进来,先要同付巧言见礼。
外面那么多朝臣看着,她也知道要体面一些,因此很是客气就同付巧言行了礼。
付巧言就冲她点点头,笑笑没说别的。
原本棚子里气氛很宽松,付巧言还跟顾红缨在那聊天呢,结果章莹月一来气氛就变了,坐了好半天也无人讲话。
章莹月眼睛一转,看了一眼坐在一边头也不抬的楚云彤,就笑道:“宸娘娘这暖帽真美,也只有嫔娘娘才能有这个规格的。”
楚云彤根本就没听进去,还跟那发呆呢。
付巧言笑着瞧她一眼,也没往心里头去。
章莹月这点伎俩,也就王婉佳那样性格比较冲动的容易上当,放她们三个这里就很不灵光了。
楚云彤和顾红缨对位份这件事根本不上心,付巧言是完全不需要操心。
暖棚里的气氛就更冷了。
顾红缨还在那给付巧言挤眉弄眼,被楚云彤拍了一下手:“老实些。”
付巧言笑着坐在一边,正想叫她们吃些热茶,外面就传来宫人们问安的声音。
“太后娘娘大吉、淑太贵妃娘娘大吉。”
两位太妃驾到她们是都要出去迎的,付巧言先站起身来,被晴画扶着出了暖棚。
外面天色晴好,金乌爬上云端,露出金灿灿的笑颜。
温暖的风吹到身上,吹散了清晨所有的寒意。
付巧言走在最前面,若不是暖帽太沉,她自己就能走得很板正。
太后娘娘和淑太贵妃陆续下了暖轿,两位娘娘许是许久都没有盛装出门,都有些不太适应沉重的头冠。
她们的暖帽上金钗要比付巧言多了一倍,那沉甸甸的重量一想就要头疼。
淑太贵妃还好些,太后娘娘脖子上甚至还有一串八宝璎珞,蜜枣大小的宝石依次排列,点缀了她赭红色的大礼服。
位份越高礼服越重,那沉甸甸的重量压在身上,时刻提醒着她们肩上压着多少责任。
太后这一身礼服比她当年做皇后时的真红要更深一些,显得沉稳许多。
付巧言过来给两位娘娘行了礼,笑道:“这里风大,宫人们准备了暖棚,娘娘们请里面先歇歇?”
太后往太庙里面望了望,沉吟片刻道:“陛下应当快斋戒完毕,我们就在这等一会儿吧。”
付巧言又福了福,主动站到了淑太贵妃的身后。
宫里头站位是很有讲究的,最前面自然是太后,之后便是淑太贵妃、付巧言、楚云彤,顾红缨和章莹月并排站在最后,这也是现如今荣锦棠后宫里所有能拿得出手的宫妃。
在她们身旁,还有所有公主、亲王正妃、郡王正妃、公侯夫人等命妇依次排列,因着付巧言他们都是生面孔,今日场面也庄严,倒也没人过来套近乎。
太后是宫里头的老人了,年年都要过来祭祖,对时辰把控精准,果然她们也不过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太庙的大门就依次而开。
荣锦棠站在太庙大门正中间,遥遥望着远处的人们。
一时间,连风都停了。
付巧言三日未曾见他,此时才发现思念如无边无际的海洋,弥漫在她心口。
相距那么远,相隔许多人,这一眼便看尽万水千山。
莫名的,付巧言对他抿嘴笑了。
荣锦棠高高站在太庙正门前,从人群中遥遥望去,一眼就看到她。
小姑娘从来没有今天这般美丽过,她身上耀眼的光芒一下子印进他的心扉。
那浅浅一笑的芳华,似是三月里牡丹绽放,端是国色天香。
赞引引遣官站在广场最前端,他手捧长香,高声唱诵:“夫圣王之制祭祀也,法施于民则祀之,以死勤事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能御大菑则祀之,能捍大患则祀之。”
这是原文,大意为对国民有贡献者,才能享受祭祀朝拜。
他这一声唱诵出来,下面所有人都跟着跪了下来。
金乌已经日上中天,照亮了除夕这个好日子。
在千里之外的颍州,原布政使司后院摘星楼,卓文惠正坐在桌边焚香。
幽静的香散着复杂的味道,似沉木,又似金水,并没有特别好闻。
青禾正跟在她身边,见她面容沉静,也一言不发。
这一日是大越的除夕,原本是阖家欢乐的大节。
然而在颍州城中,家家户户依旧闭门不出,甚至连贴红挂福的人家都没有许多。
乌鞑人不过春节,所以百姓们也不敢明目张胆过。
卓文惠慢慢睁开眼,她手里盘着一串蜜蜡佛珠,上面一颗密经佛珠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吩咐厨房,晚上包些饺子,也好叫大家伙过个好节。”
她话音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