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提示:谢钧好感度-15,当前好感度-35】
【系统提示:谢钧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40】
看到系统跳出来的好感度提示,纪欢觉得这好感度掉得一点都不意外。
大家是同门,她能躲则躲,本来实在不想撕破脸,是谢师兄要她说实话。
那就干脆说实话,藏着掖着,强忍恶心她自己也难受。
喉中隐隐泛酸,纪欢直接来到客栈大堂给自己沏了壶茶水,花茶入喉,纪欢的恶心感缓解了不少,但胸口仍旧有些闷闷的。
忽然,耳畔响起吱呀声。
徐徐夜风吹了进来,沉闷的空气被吹散开。
原是是窗扉被人推开。
纪欢寻着声看去,大堂角落的四方桌上,烛火还燃着。
叶双双正安静地坐在角落,手中拿着针线,似乎是在缝制着什么。
是她为自己开的窗。
“阿姐,怎么还不休息?”纪欢没有上前
叶双双对她温柔一笑道:“仙子不也还没休息吗?”
纪欢抿唇,笑盈盈答:“我们修真之人偶尔休息一下就好,不必每晚都入睡。”
叶双双手中的针线一顿,叹息道:“我心中有事,实在难以入睡。”
应当是,在担忧她夫君吧……
毕竟夫君被蛟妖掳走已有两月,是生是死都已难说,说不定已葬身蛟腹之中。
但她仍旧心怀希望,盼着夫君能够安然回到家中。
纪欢心下微动,拍了拍胸口,故作胸有成竹地开口宽慰她:“阿姐放心,我会尽量将那些百姓救出来的。若我不行,还有那位温道君,他修为已是元婴后期,有他出马,什么牛鬼蛇神都不在话下。”
与其说,纪欢对温道君有自信,还不如说是她对剧情有自信。
反正原剧情里,本来也是温道君出手摆平的这个蛟妖,她只需要完成任务,顺道帮帮小忙就好。
“多谢仙子宽慰。”叶双双抿了抿唇角,知道纪欢是在安慰她。
一口一句仙子什么的,真是听得纪欢起了鸡皮疙瘩。
她自知相貌普通,修真界百大美人榜上可没有她的名字,算什么仙子……
——但若是有修真界百大洁癖榜,她一定有自信登上前三的宝座!
“阿姐不必唤我仙子,我听不惯,我姓纪,单名欢,阿姐叫我纪欢就好。”她笑着建议道。
“好,纪妹妹。”叶双双轻应。
烛火将女子苍白的面色眏衬得暖了一些,她的手覆在小腹上,似是在轻轻安抚这个还未来到这世上的新生命。
“嗯,我相信他能平安回来的。”
她轻轻地说。
殷切渴盼,满怀希冀,就如同她对腹中的小生命和她的未来一般。
……
夜凉如水,霜月高悬,清辉似雪落。
纪欢反复擦拭了几遍木兰剑,又沐浴更衣,这才打算出门继续完成地图全探索任务。
不得不说,这是她今天第三次沐浴了。
她刚到店里便沐浴了一次,碰见谢师兄前又沐浴了一次,然后现在,这是第三次。
但是沐浴之后整个人真的是舒服了许多。
洁癖就是要自律!
纪欢伸了个懒腰,精神奕奕地伸手打开系统面板,点开化仙镇地地图。
地图在她眼前铺展开来,她震惊的发现,发现除了来时三人走过的那条路,其余地方全都是空白的……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果然非弯掰直任务其它方式获得的积分可没那么好拿到手。
垃圾系统!
纪欢骂骂咧咧,佩好木兰剑,系好腰带上的绳结便要出门。
刚推开门,就撞见也正要出门的温远岫。
“温道君也要出门?”
“是。”温远岫颔首。
纪欢不知怎么回,顺口到:“好巧,那一道吧。”
于是就一道了。
二人走在荒凉的官道上,一路上没有什么话。
沉默了太久,气氛凝重得令人心焦,温远岫才缓缓开口道:“方才,你与谢钧的话,我听到一些。”
纪欢脊背一僵,生生止下步子。
好吧……
她对谢师兄说的都是些骂人的话,还是骂得这么难听又被长辈听到,虽是觉得有些丢脸,但纪欢倒也不意外。
毕竟元婴修士神识强大,别说听到屋顶上的对话了,就连覆盖半个化仙镇也没有问题。
不过她不知道温远岫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是要找个话题么?
嗯,倒也正好。
她也不想老是隐藏自己真实的想法。
虽是这样想,但还是有些露怯,不自觉拨弄自己鬓旁垂下的雪白发带转移注意力,不敢与温远岫对上视线。
纪欢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异类”。
世上大多数的人都在忍耐。
他们说要忍耐。
忍耐不忠,忍耐背叛,又或是这大多数人,指得是大多数女子。
这世间要女子忠贞,又要女子顺从隐忍男子的不忠贞,并以此作为理所当然之事。
她不要。
她不要隐忍不要等待,不要等那个人过尽千帆之后才将最后一段爱情施舍给她,还美其名曰“真爱”。
她要独一无二,她要坚定的被选择,如果是给过别人的东西,那她就不要了。
她觉得那很“脏”。
但不是所有人都会觉得脏的。
所以,她才是——异类。
但异类又如何?
她又不是,为了活成旁人眼中的“正常”而活着的。
她近乎自嘲一般开口:“温道君是不是也觉得我任性自我,小题大做,明明不过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却要那样羞辱谢师兄?”
可能是一直以来积压着自己真实的想法,今天一口气宣泄出来,倒令纪欢有些多愁善感起来,忍不住想说出自己心下最真实的心迹。
她甚至不在意温远岫如何回答,继续莞尔笑道:“可是啊,想要被坚定的选择,想要唯一的爱,想要他从始至终只有自己,会觉得将感情当做儿戏的人肮脏……这样的我,会很奇怪吗?”
晦暗的月色之下,少女的本是清艳的五官也变得朦胧起来,纤密的睫羽上因着月光犹如覆了薄雪,如白云出岫,玉上生花。
他心中生出几分复杂的情愫,很难言喻。
但正如那老者所说,他道心乱了。
他其实,不想将这种豁然而生出的心绪下一个定义。
但若只是这一瞬,只这一瞬,他愿意承认,自己为她沉沦。
怎会奇怪?
明明耀眼到,令人移不开视线。
温远岫垂眸看她,目光比这清许月色更温柔:“是有些特别,但并不奇怪,旁人如何想我不知道,但于我而言……”
“我觉得你值得这一切。”
你值得一份纯粹的,只属于你的感情。
大抵是他的声音太过温柔,像是缓缓吹来的晚风,令人不自觉有些沉溺。
纪欢本来都没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肯定的答案。
如今被他这样平静温和的视线注视着,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毕竟自己和温道君做了那些事情,好像又不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月色盈怀,眼前的少女肤白如雪,芙蓉面微红,如小池芙蕖初绽,如碎玉琼花揉碎飘摇,灵动的双眸似藏了星泓,羞怯的将视线移开。
却又为了掩饰这份羞怯,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继续说着:“其实温道君觉得我奇怪也没有关系,我只是与旁人不同的地方多一些,每个人若要时时刻刻按世俗的标准要求自己才奇怪呢。”
“虽然不现实,但和世上不存在这样的人,是两回事情。有些人觉得这样不现实,所以他们放弃了等待,开始一段又一段感情像是尝试,也愿意将就,当然我不是指责他们干涉他们的意思……
“只是我相信那样的人存在,相信他此生只会爱我一人,只属于我一人……所以,我偏要强求。”
我偏要强求。
少女红唇微启,娓娓将心绪道来,轻灵宛转的音色却令他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
“你觉得我……”
话说了一半,有头没尾。
意识到自己想要说些什么,他生生将余下的话咽入喉中。
他没有说出口。
“什么?”耳畔有风,纪欢没有听清他刚才的低喃,只是有些困惑地注视他。
——你觉得我,可以成为那样的人么?
……是疯了么?
竟想对他好友的弟子说这种话。
温远岫收起笑意,眸底又恢复那般清冷之色,轻描淡写地回:“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