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生我的气了？”

    路泽道：“你知道，我不是生你的气。”

    沈眠弯唇一笑，道：“我不知道，你冲我发了一通火就消失了，电话不接，短信也不回，我还以为你要跟我绝交呢。”

    那头倏然沉默下来，气氛霎时间凝固住。过了许久，路泽低声道：“我打算退役。”

    沈眠一愣。

    “不行，我不同意。”

    路泽道：“我已经决定了。”

    沈眠拧眉道：“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你我都知道，你走到如今这一步有多不容易，喜欢的事，为什么不坚持走到底？更何况，你这么做，对我没有任何弥补作用，只是让我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罢了。”

    “亏欠你的，我会弥补，用我自己的方式。”

    沈眠道：“你如果觉得亏欠，就留下别走，跟我堂堂正正地，在世界赛上一较高下。”

    路泽问：“什么意思。”

    “我已经答应了SUN战队的……”沈眠翻开抽屉，瞥了眼名片上的信息，道：“吴文浩经理，答应进入阳光电子竞技俱乐部，很不幸，我会成为FG的对手，失去你的FG不够强，即便赢了我也不会开心。”

    路泽道：“我不走，你未必能赢，你一直想要的冠军，或许就要与你失之交臂了。”

    “那样更好，至少证明我当初把正式队员的位置让给你，是值得的。你就好好向我证明这一点吧。”

    路泽勾起唇，道：“好，我答应你。”

    忽然，路泽道：“我这些天反复在思考一个问题，从前我认为，你喜欢的人是我小舅，只把我当成兄弟，可你为什么肯为了我放弃一直以来的梦想，沈小眠，在你心里，究竟把我摆在什么位置？”

    沈眠仰头靠在座椅上，轻笑道：“又开始自作多情了。”

    “我不这样认为。如果我小舅没有出现，是不是，你最终会属于我？”

    沈眠道：“这样假设性的问题是毫无意义的。”

    “是，对过去的假设毫无意义，可对于将来，谁能说得准。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曾经，哪怕有一瞬间，对我动过心。”

    沈眠沉吟片刻，道：“你既然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问我。”

    路泽笑道：“我只想听你亲口说。”

    沈眠道：“好，我跟你说实话，我初中时就发觉自己比起女人，更喜欢男人，在其他人探讨哪些女生更漂亮的时候，我蹲守在体育馆看男生们炫耀肌肉和荷尔蒙。遇到你的时候，我的确心动过，这是一个gay的本能反应，你的一切都很符合我的审美，又每天和我睡在一起，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

    他稍稍停顿片刻，叹道：“但你对我很好，让我产生了负罪感，我不认为自己有资格把你拖进这个小众的群体，所以我摒除杂念，只把你当做朋友。后来我和傅行分手，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很庆幸有你这个兄弟，比起爱情，友情似乎更牢固可靠。”

    “你问我有没有对你动过心，答案是有，情窦初开时的懵懂情愫自然是有的，但早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这么多年过来，我对你我现在的关系很满意，也不想改变什么。”

    路泽低笑几声。

    “沈眠，有些话，说给你听是没用的，我去找你。”

    沈眠一愣，道：“现在？”

    “是，现在。”

    沈眠道：“可我现在……”

    话未说完，人已经下线。

    -

    沈眠简单打了个盹，手机响起的时候，他接通电话的同时，卧室门响起两声规律的敲门声，电话里，路泽道：“开门。”

    沈眠有些不敢置信，打开门，路泽穿着一身黑色夹克，站在门口看着他痞笑，没等沈眠问话，他便把人拖进怀里，紧紧搂住。

    “你那么早就喜欢我了，为什么从来不说？你知不知道，我怕吓着你，忍得有多辛苦？”

    沈眠道：“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路泽噎住，捧住他的脸蛋吻他的唇。

    沈眠推了推他，路泽只是不肯松开，他从前收敛，也不过是因为怕怀里这人不够喜欢他，对他反感，如今既然知道他心里也有他，哪怕只有一点，那也足够了。

    腰上环着坚实的手臂，路泽宽厚的手掌托着他的后脑，使他无法逃脱，男人霸道地掠夺他口中甜蜜的津液，沈眠被迫仰起细颈，与男人唇舌交缠，路泽索性托起他的浑圆双丘，将人抱在怀里，压在门上狠狠亲吻。

    沈眠被他亲得腿脚发软，嘴唇发麻，只得倚靠在他怀里。

    “我们走。”

    沈眠终于得以喘息，喘着气问：“你是怎么进来的，外面那么多人。”

    路泽道：“都支走了。我小舅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跑去插手青帮的家务事，现在跟青帮那个没露过面的继承人一并困在老城区，等到天亮，大概就有结果了。”

    沈眠呐呐道：“他一定是去救顾恒了……”

    路泽挑了下眉，哼笑道：“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难道是你让他去救人的？这就难怪了，宝贝，你想跟我厮守终身，也犯不着让我小舅去送死啊。”

    沈眠瞪他，道：“你能不能说句人话。”

    路泽见他着急，才不紧不慢地道：“放心吧，顾老再如何病重，到底掌权了五十多年，原本这场仗未必会输，现在又有傅家帮忙，能把底下那帮人收拾得服服帖帖，不过……”

    “不过什么？”

    路泽勾唇一笑，抱着人往楼下走去，漫不经心道：“枪子不长眼。真要有个伤亡，也正常。”

    第181章 7-17

    从洢水出来, 只有零星的几盏路灯，隆冬的夜色显得格外冷清。

    沈眠倚靠在车座上, 偏头看向窗外，问：“傅老爷子知道吗？”

    “自然是瞒着的，老爷子血压高，受不得刺激。”路泽抽出根烟叼在嘴边, 没有点燃, 又道：“这件事只有我妈知情，我也是听到她跟李续打电话，才知道我小舅干了这种蠢事。”

    李续是傅行身边的助理, 也是他最得力的下属。

    沈眠想起先前傅行问他, 倘若他和顾恒只能活一个, 他救谁？

    他没有回答, 可看在傅行眼里, 大抵相当于默认了顾恒在他心里更重要, 所以才会赶去救人。

    沈眠笑了下, 道：“你小舅在很多时候，都挺单纯的。前面让我下车。”

    路泽似乎没想到他还能笑得出来, 神色稍慎重了些, 道：“你想做什么。”

    沈眠笑道：“你果然是最懂我的人, 那你也该知道, 这件事和我脱不了干系，不管谁出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我得去救人。”

    路泽从兜里掏出打火机, 点燃嘴角叼着的烟，道：“先不说你去了能做什么，你仔细想想，傅行平安回来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