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畅的感觉相当享受,他仰着脸冲了好半天才闭着眼去摸浴液。
刚伸出手,万飞在一边把浴液瓶子递到了他手上。
“靠,这么殷勤!”他睁开一只眼睛瞅了瞅万飞,“说,是不是你水卡又空了。”
“没呢!”万飞啧了一声,停了停又叹了口气,“不过马上就要没了……”
“去充钱啊!”边南站到一边抹浴液,把喷头让给了万飞。
“没钱充。”万飞有些郁闷地说。
“你钱都用哪儿去了?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也不泡妞……”边南一连串地数着,边数边觉得万飞简直能算是他们网球班的道德标杆了。
“谁说我不泡妞!”万飞打断他的话,“我要攒钱给许蕊买点儿礼物。”
“她生日?”边南推开他站到喷头下面。
“嗯,对了上回你给张晓蓉买的那个链子是在哪儿买……”万飞说到一半闭了嘴,“算了那个太贵了。”
“你要么,要我就拿给你。”边南问。
上个月张晓蓉生日的时候他买了条项链,结果人家愣是没收,连努力一把的机会都没给他留,直接把他电话微信Q全拉黑,半个月才放出来。
项链到现在还扔柜子里唱着悲伤的情歌。
“拉倒吧,万一张晓蓉一看,说这不上个月我没要的那条么,我就全毁了,”万飞摇摇头,“可惜了,那么贵,要不留着吧,下回我泡个不是卫校的妞再给我……”
“张晓蓉那天连我脸都没瞅一眼,别说项链了。”边南冲完水,嘿嘿笑了两声,站到一边拿了毛巾擦着身上的水。
“这么帅的脸人都不看,”万飞看着他,“你悲伤吗?”
“悲伤,”边南点点头,“你说她怎么这么难泡,换个人早从了。”
“因为,”万飞犹豫了一下,关掉了水,“你的对手太强大。”
“对手?”边南愣了愣,“我还有对手呢?我怎么不知道。”
“你丫就是习惯了姑娘一招手就来,追个张晓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也忒不上心了,敌情都没摸清……”
“别废话!”边南不耐烦地打断了万飞,他追了张晓蓉俩月,的确是有一搭没一搭追的,还真不知道自己有对手。
“你不知道张晓蓉生日那天跟谁出去了么,”万飞还想卖关子,边南手里的毛巾直接抽在了他背上,他捂着背喊了起来,“哎!邱奕!邱奕!”
“谁?秋衣?我还秋裤呢!”边南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于是对着万飞屁股又抽了一下,“邱奕谁啊?”
“我操,轻点儿!”万飞捂着屁股,“航运二年级的,上学期就挺嚣张了你一点儿都没听说过?”
边南甩了甩毛巾,万飞迅速躲开了,他手一收,毛巾在空中抽出了响亮的一声。
“我以为你知道呢。”万飞补充了一句,盯着他的脸。
边南没说话,脸上表情有点儿不太好看。
在这片鸟不拉屎猫不过夜号称十年内将会发展成第二个城市中心,其实离市区不远但五年了还是只有两趟公交车能到的伪城乡结合部里,体校和航运中专的学生相互不对付的传统已经保持了很多年。
这片就仨学校。
体校,航运中专和卫校。
卫校小姑娘多,漂亮,剩下俩学校全是荷尔蒙过剩的。
体校姑娘本来就少,还有一半姑娘比男生都彪悍,于是几乎所有在这个“第二个城市中心”里憋得快内分泌失调了的男生全把目标锁定在了卫校的软妹身上。
平时俩学校就吃宵夜,网吧占机子,逛街互看不顺眼的问题冲突不断,再加上抢妹子问题,这几年的关系简直水火不容。
边南从初中起就已经在体校混了,所以这里边儿够写一本书的恩怨情仇他知道得很清楚。
一听到这个邱奕是航运的他心里顿时一阵堵。
“操。”他简单地对自己的心情做了个一字总结,拿过衣服套上了。
“还有点儿别的,听么?”万飞边穿裤子边问。
边南看了他一眼没出声,万飞穿戴整齐之后俩人走出澡房,万飞小声在一边儿做着小道消息播放器:“这小子听说挺嚣张,航运那边大广那逼毕业以后不是内战不断么,他来了半学期都给收拾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边南看了他一眼。
“行行行,说点儿跟你有关系的,之前一直没敢告诉你,就想着你自己能发现的,”万飞顿了顿,等着边南接腔,结果边南没吭气儿,他只好清清嗓子继续说完了,“听说,是听说啊,张晓蓉在追他。”
边南一脚踢在宿舍门上,门一声惨叫撞到墙上,门板上本来就努力伸展着的裂缝一下宽敞了不少。
屋里正站在窗前眺望的孙一凡和朱斌吓了一跳,孙一凡把手里拿着的橙子往边南身上砸过去:“有病了吧!吃药!”
“你俩谈恋爱呢?”边南接住橙子,剥了皮啃了一口,“打个啵儿来看看。”
“你俩还挺活泼嘛,”孙一凡凑到边南跟前儿盯着他脸瞅了一会儿,“老蒋没把你俩整死啊?”
“晚上出去么?”边南把换下来的衣服往塑料袋里一塞,扔进了柜子里。
“不去,老蒋刚逮着你们,还去啊?”朱斌摇摇头。
体校半封闭式管理,平时不让外出,周末能出去放会儿风,但晚上番强出去寻找自由奔向夜宵摊和网吧的人不在少数。
“他还能天天逮么,”边南满不在乎地躺到床上,学校其实很少逮人,要真想逮,网吧包夜的去一次能扫出一筐来,“我还没吃饭呢。”
“我要不是裤子被勾着了也不可能被逮着!”万飞对于墙上那颗破钉子有些耿耿于怀。
“就是,今儿晚上不穿裤子翻。”边南摸出手机看了看,林阿姨给他又回了条短信,那明天让老吴送衣服过去给你。
边南看了看日期,没再回短信,他觉得林阿姨大概是希望他不回家的。
边南肚子挺饿,累了一下午饭也没吃上,隔壁宿舍的过来打牌他都没情绪,塞着耳机挺床上听音乐。
一直到九点多快十点他才拉着万飞出了宿舍,从三楼澡房窗户出去,顺着下水管子出溜到了宿舍楼后边儿。
学校两米多点儿高的围墙对于这帮体育生来说形同虚设,蹬两下就出去了。
边南跳出围墙的时候才发现墙根儿下面还蹲着几个人,他下去的时候差点儿直接跨人脑袋上。
“我靠,谁啊这么会挑地方跳!”蹲着的人蹦了起来。
“我。”边南应了一声,看清了这是篮球班的潘毅峰,另外几个边南也都挺熟,篮球班排球班的都有,全是惹事生非小能手。
身后万飞也跳了下来:“哟,开会呢?”
“你俩干嘛去?”潘毅峰问了一句。
“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