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不解带守了大半夜,见叶璃醒来,四公主打着哈欠拍拍手。
黑布蒙眼的阿七端进一碗汤药,随后离开。
“把避子汤喝了。”
叶璃小小抿了一口,酸苦得不行,当即吐吐舌头,不愿再喝。
四公主见状,美目怒瞪。
咕咚咕咚,叶璃不敢反抗,乖乖喝完重新躲回被褥中。
“这玩意儿寒凉,我还叫人煲了暖体汤药,待会一并喝下再睡。”替人掖好被角,四公主道。
叶璃点点头,眼睛眨巴,欲言又止。
“给我宰了。”四公主知道她想问什么,
“小四……”叶璃当然不信,软着调趴到对方腿上。
才掖好的被子随动作滑开,见好友一身欢好痕迹难掩,青紫刺眼,四公主气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
“他是个什么东西,奴隶出身的末等护卫,趁虚而入上了你的榻,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敢伤你身子,让你喝避子汤?”
俏脸通红,叶璃嘀嘀咕咕,“他不是故……”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腹内仍有饱胀热流微微涌动,晃荡,薛骁射了好多进去喔。
“不是故意的,八尺男儿大丈夫,区区二叁两肉,米粒大的眼儿管不住?”四公主截断她的话,轻蔑竖起小指比划。
叶璃想反驳少年的东西远不只二叁两,她张张嘴,默默吞回去,换成别的话,“人到底去哪儿啦?”
“捆起来送刑房了。”四公主冷下脸,“冒犯折辱你,是其一,在我的地盘行凶,是其二。”
“小四,薛骁是情急,要没有他,那个都尉庶子……”
“的确,功过分明,可轮得到他越俎代庖,连个动手的机会都不给我留?!”四公主更怒,她悻悻道,“敢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一刀捅死真是轻了。”
“既然如此,可以把薛骁放出来了吗?”叶璃还有话想与少年讲清,当即央求。
“不可能,死了的是死有余辜,活着的,也不是善茬,一看就心机颇深。”四公主啧啧。
“怎么心机颇深了……”
“你睡着,所以不知道。”四公主叉腰站起,“我命阿七押人,混账东西跪得倒是爽快,但满口胡言,说什么想等你清醒确认无碍再离开受罚。”
听着人描述,叶璃仿佛可以看见少年跪地,铮铮却又不乏小意温情的模样。
相识多年,四公主哪里看不懂少女唇角带笑是什么意思,扯着她脸,“不准笑,摆明了苦肉计,你看不出来?”
“呜……嗯嗯嗯,苦肉计。”叶璃受制于人,连忙附和。
“你说他,当面首,不够讨喜,当护卫,不够能打,仗着蛮力和阿七来了几个回合,最后还不是趴下了?”想不通好友怎么看上个糟糠,四公主嫌弃话不停,“不自量力。”
皇家暗卫,自小受精密武学训练,薛骁竟能撑过几个回合,在叶璃看来,简直是很厉害了。
大小姐眼睛发亮,透出赞许光芒。
“收起你的眼神。”四公主不悦道,“跟你说了多少次,用男人,千万记住,不可以放心思上去。”
“我没有放心思……”
当没听到她的含糊话,四公主戳戳叶璃额头。
“画本子不是看很多吗,里头那么多女子、妖精,受夫君所骗,受书生所欺,了苦残生,魂飞魄散……”
“可薛骁不是书生欸。”叶璃嘀咕。
“顶嘴?”四公主睨她。
“没有。”叶璃缩脖子。
“没有就给我乖乖躺好了睡觉,不许再想他。”
“小四……你真的把薛骁送进刑房了吗,跟我说实话,好不好?”叶璃躺得下睡不着,心里担忧慌慌,眼泪说掉便掉。
“我把他送去男学了,等调教完,再给你送回来,成了吧?”四公主最怕她的眼泪,无可奈何说着,“毕竟是你房里第一个男人。”
话音刚落,金豆子立马收住。
“……”
发现少女是装哭,四公主简直怒到极点,才一晚上,就为个男人开始骗自己了?!
“别去什么男学了,教教都浪费时间,直接阉割去势。”四公主越想越憋气,“我回头继续给你找新的,派皇兄的卫队去,查清楚祖宗十八代。”
能把找面首说得理直气壮,不愧是名动京都第一人,第二人叶璃甘拜下风。
确认少年安全,她也有了心思说俏皮话,“小四,作为公主,你这样子真的不会太闲了吗?”
仿佛听见了笑话,四公主柳眉高扬,掰数手指,“如今海河清宴,四邦太平,帝后和睦,当公主的,不闲一点,对得起大燕盛世?”
幸好上头还有叁位文韬武略的皇子在,不然大燕江山真是……
“总之,姓薛的混账东西,不认清自己的地位身份,叁跪九叩绕京都爬一圈,别想挨你一根头发丝。”四公主大力拍榻。
叶璃见她拍疼了手,帮着揉揉,忍不住道,“小四,你觉不觉得自己现在好像……”
“好像什么?”
“恶婆婆喔。”叶璃笑眯眯。
“你就是被糟心男人骗财骗色的蠢钝女儿!”四公主大嚷,“过段时日,贺姨回来,我一定要告诉她。”
四公主口中的贺姨,便是叶璃的母亲,镇北大将军,贺嫣。
“别嘛……”一听母亲名号,叶璃心虚讨饶。
“知道怕就行。”
姑娘夜话,莺儿歌歌。
临睡,叶璃忍不住问,“小四,男学是什么样子的呀?”
“想知道?”触及知识擅长的范围,四公主正襟危坐。
“想。”
“看茶。”四公主团扇一摇,呶呶嘴。
叶璃立刻化身小丫鬟,半扭着身子给人倒茶。
轻咂一口热茶,四公主金口开:“且听我细细与你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