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不知,但谣言不会是空穴来风,依奴婢之见,万岁爷要么已经……要么就是受了伤。”
他说完后,瑶姬没有答话,片刻后方道:“再派人,一定要把京里的消息送出去,太后那边,我来想办法。”
不管此事的幕后推手是谁,局势未明前,后宫绝不能乱。之后的几天瑶姬日日去长安殿侍疾,变着法的劝太后不要慌乱。
内阁每日都会派人来请太后出面,京里的流言越传越凶,大臣们一开始只是希望太后出面稳定人心,到最后甚至出现了拥立小皇子继位的声音。
声音从前朝传到后宫,连德嫔等人都知道了。德嫔一心讨好瑶姬,再来拜访瑶姬时,明里暗里都在说些恭喜的话。
她的心思瑶姬哪还看不出来,大概是看瑶姬要做太后了,愈发巴结——新帝的养母,又是亲姨,捞不着个太后,贵太妃的位份也没跑。
瑶姬也只能暗叹德嫔目光短浅,眼下皇帝生死未卜,若是她敢顺着外朝的意拥立小皇帝,等着她的就是死。
所以她不仅不能高兴,还得劝太后千万不要被说动。好在太后病得更严重了,日日昏睡着,瑶姬便借口把大臣的求见全打了回去。
她此时已确定了有人在暗中引导那帮朝臣,内阁里也不是所有人都参与此事的,据她从乌平那里得到的消息,首辅张乾元在京里开始传流言时就告了病,接二连三又有不少人“病倒”,免于掺和进此事——这帮老狐狸没一个省油的灯。
他们能躲,瑶姬却躲不了。外朝渐渐知道了后宫理事的其实是贤妃,拥立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又说她“微贱女子,缘何干政”,让她哪凉快哪去。
消息传进来,瑶姬就怒了。
乌平和徐恩几人都在珠镜殿,就看着这位向来和善的贤妃娘娘冷下脸:“一个个都是读书人,学的是圣贤书,写的是圣人言,打量我不知道他们背地里做的什么勾当,说我微贱,我看他们是又蠢又坏,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又说:“传话出去,后宫不得干政,所以前朝的事老娘娘一概不管,她老人家正病着,若是再聒噪,惊扰了老娘娘,看他们谁负责。”
“若是不服,有本事就闯进来,我正好治他们一个祸乱宫廷之罪!”
乌平自然不能原话传出,否则那帮人还不恨死瑶姬。但她也惹恼了众人,当天夜里就有守宫门的太监匆匆跑进来:“不,不好了!有人调集甲士,正在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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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佬,一个霸气侧漏的女人【床上除外doge
宫墙柳25
紫宸门连通前朝后宫,每晚戊中,一道又一道宫门准时下钥,负责看守紫宸门的太监推动重重的绞盘,在嘎吱嘎吱的沉重声响里,将这扇足有两尺厚的铜首大门关紧。
后宫之中没有侍卫,入了夜,连太监也不允许在其中行走,可以说这扇门一旦被冲破,整个后宫不出一炷香就会彻底沦陷。
此时,厚重的门板外传来沉闷的撞击声。砰!砰!砰!圆木撞将上来,绞盘发出刺耳的声响,似乎下一刻就要崩裂。
四下里到处燃的都是火把,把门后长长的石板路照得一片通明,瑶姬端坐在肩舆上,还没到近前,又听到门外传来叫声:“开门!”
“守门之人听着,速去长安殿,我们要求见太后!”
“呵,”她冷笑了起来,“这是求见啊,还是逼宫啊。”
乌平就站在门后,小跑着赶到肩舆旁:“娘娘息怒,眼下该如何,还请娘娘示下。“
他顿了一下:“外头的大人有一多半都是前段时间被挑唆的,万岁爷生死未卜,他们心里焦急,又有娘娘昨日那番话…..”
”你是说我惹怒了他们,所以他们今日就胆大包天来逼宫了?”瑶姬笑了笑,并没有怪罪乌平的模样,”所以我才说,这些人多数是蠢,还有一部分是坏。”
“坏”的那部分,想来就是幕后之人和他的爪牙。会是哪个宗室?她施施然地想着,火把的光芒明明灭灭,不论是抬着肩舆的粗使宫女,还是守门的太监,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惶恐害怕来,只有她唇畔一抹淡笑,不露丝毫慌乱。
砰!又是一下沉闷的撞击。
这扇门并不是固若金汤的,瑶姬闲来无事听徐恩讲过些宫里的旧闻,据说当年先帝闯宫,逼得永庶人自焚,紫宸门就曾经被先帝的甲士撞成了两半。
“传我的话,”她淡淡地说,“老娘娘病着,绝对不可能出来见他们。如今是我暂摄六宫事,我的回答是——”
”今天这门若是被他们撞开了,我就吊死在这里。”
冷冷的,仿佛冰一般的声音割裂了空气。乌平的背一僵,甚至忍不住抬头惊愕地看了她一眼。候在一旁的徐恩、珠儿….,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看向她。
肩舆上的少女背脊挺直,面淡神轻:“只要他们敢背—个逼死宫妃的名声,我也不介意上一回《烈女传》。”
这番话一传出去,门外顿时一片扰攘。
今晚来撞门的人原本就不齐心,他们有的是真的担心皇帝安危,希望太后出面,有的是被瑶姬昨天那番话惹怒了,要做出一副死谏忠臣的模样来以示诤直。
还有想着浑水摸鱼,看能不能捞—个拥立之功的,也有一时激愤被裹挟了,到现在已经冷静下来的。
众人七嘴八舌,有嚷着”不要受这奸妇的威胁”,有劝“强闯后宫总归不是读书人该做的事”…,.
无论如何,撞门声总算停了下来。嘈杂的声音里,瑶姬听到—个人道:“诸位,诸位听我一句,不如先行回府,容后再议?”
劝众人回去的也不止他一个,但这人一开口,嗡嗡的议论声倒是停了下来。徐恩站在一旁,见状压低声音道:“是齐王。”
齐王….,英国公的妹夫,皇帝的伯父,那个先帝在位时就有些不安分的王爷?
瑶姬的心里生起一股果然如此的感觉,她忽然拔高调门:“容后再议?怎么,诸位明天还想再来闯一次?”
“我看你们倒不如今晚就睡在这,省得来来回回的麻烦。”
她声音清脆,一把莺啭似的好嗓子此时说起讥讽的话来,却是字字如刀。
外头那帮读书人哪里受过这等气,原本贤妃在朝中的名声就不好,一个歌女出身的贱籍女子,在后宫飞扬跋扈魅惑君上,早惹得一帮迂腐大臣不满,如今竟还口出狂言。
当下有人一激动便叫道:“奸妃!休得胡言!我们来此是为了社稷大事,与你何干!还不速速走避!”
“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