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不发。
据何夫人打探来的消息,这对姐妹是某国公送给曹墨的。因营墨帮他办了件事,便送了这对美人。同样另—个妾室也差不多是这个来路,只不过这姐妹俩生得娇媚,那个叫雁蓉的美人则是人淡如菊,眉目婉约。
大宣律,良贱不婚,贱籍者也不能纳来做妾。所以这三人说是妾室,实质只是通房。按何夫人的意思,这三人不必太过在意,要紧的是曹府那个真真正正的良妾。
这女人名唤芸娘,府里都叫一声芸姨娘。她年纪已不小了,虽说保养得宜,但也能看出相貌普通。
“那女人决计不简单,”何夫人生怕女儿不当一回事,叮嘱了一遍又一遍,“她跟了新姑爷快十年,曹府这么多年没有女主人,中馈都是她一力主持,你进了那府里,不止要拢住姑爷的心,府里的大权也万不能落在她手里。”
张婆子也在一旁帮腔:“姑娘,太太都是为姑娘好,姑娘可万万要放在心上。”
瑶姬想到母亲的嘱咐,这会儿虽然只觉索然无味,还是扯出一个笑来:“香卉,把给几个姨娘的见面礼都拿出来。”又见一个婆子领着个小姑娘站在一旁,朝小姑娘招了招手,“这是幼菡罢,过来,让我看看。”
小姑娘想是有些害怕,犹豫着不敢上前,一直没说话的曹墨忽然道:“太太叫你,怎么不过来。”
他一开口,小姑娘更加害怕了,瑶姬见这孩子被养得畏畏缩缩的,心下不由叹息。又一想自己十六岁都还没满,竟然已经是个十岁孩子的娘了。她忍不住便瞪了曹墨一眼,转而放柔了声音:“别怕,还没用早膳罢,与我一道可好?”
曹墨讨了个没趣,伸手摸了摸鼻子,在一旁看她把曹幼菡抱到膝上,自己还是个刚及笄的小姑娘呢,却蛮有几分样子。他眼中不由地便漾出笑意来,咳了咳,方把那丝笑给压了下去。
有了个孩子在,这一顿饭吃得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妾室是不能上桌的,瑶姬没兴趣看她们杵在这里膈应自己也膈应她们,让四个女人布了几筷子菜后便退下了。
反倒是曹墨,他已用过了早膳,分明大清早就出了门,这会儿却仿佛很闲似的,坐在一旁看瑶姬吃饭。
那两道视线实在无法忽视,瑶姬忍无可忍,放下筷子:“官人若是有事,自去忙便是。”
男人挑了挑眉:“我没事。”
他当然知道瑶姬巴不得他赶紧走,便偏要坐在这里看她有气没处发的模样。说来也奇怪,曹墨向来冷静自持,兼之事务繁忙,很少有这般闲心的时候,此时却就想逗逗自家小妻子。
又见少女瞪了他一眼,男人心头一动:“本以为你累着了,现在看倒是精神的很,”他站起来,压低声音在少女耳边道,“既然如此,今晚……夫君继续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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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春7(H)
那个不要脸的混蛋男人说完之后就走了,留下瑶姬坐在桌旁一肚子都是气。什么今晚继续,洞房夜之后他不是该滚到他那几个妾室屋子里再也别过来吗?想是这么想,瑶姬却也没法发火。
一顿饭吃得她味同嚼蜡,草草用了两口就放下筷子。曹幼菌坐在她下首,见状忙也把筷子放下,瑶姬看她面前一碗梗米饭几乎纹丝未动,便道:“可是饭菜不合口?"伺候她的奶娘是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在一旁插话道:“太太不知,大姑娘打小儿便如此,并不是不合口儿,况女孩儿家家的,也不好吃的太多。”听她插话,瑶姬便有些不悦,再一看幼菡原本就怯生生的,想是正欲说话,被奶娘一阻,嘴唇翕动了两下,连看也不敢看她了。
她手里正拿着香雪剥好了递过来的枇杷,遂将那果子往桌上一放,拿帕子试了试手,淡淡道:“这是哪里的规矩,谁与你说的?"奶娘这才有些讪讪:“是…….芸姨娘吩咐的,不教大姑娘吃太多。”瑶姬站起来,只看了她一眼:“那这规矩今天就改了罢。"随后不出半个时辰,芸娘就来上门请罪了。
瑶姬实没有故意落她面子的意思,但因着此事,曹府上下人等似乎都意识到新来的女主人不好糊弄,还有想偷奸耍滑使绊子的,立时都老实了。香雪香卉两个都很欢喜——姑娘年纪虽小,以前在府里就极有主意,到了这里也能压得住人,瑶姬却是兴致缺缺。
她从头到尾,对这一亩三分地里的争斗都毫无兴趣。内宅大权、夫君宠爱,她们要争,那就给她们好了。她之所以嫁人,只是不想让家人担心,也是要还了这具身子的因果。至于嫁了人之后,只要丈夫不把她休回家,别的她都无所调。
而曹墨娶她是因为薛家的门第,以这个男人的现实,想来只要她不过分到红杏出墙,被休的可能也不会有。她心里已是这般念头,便愈发觉得晚上难熬,还不知那男人要怎生揉搓她。偏眼下才是新婚第二晚,连摆贤惠装大度的法子也不能使。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装病了。
是以到了晚间,曹墨办完事从外头回来,天还未黑,便看到正房门扉紧闭着,那小女人带来的两个丫覆一左一右守在门口,见他来了,一个还在犹豫,一个已是脆声道:“老爷,太太身上不爽利,已是睡下了,吩咐婢子们请老爷|去别处歇息。”男人皱了皱眉:“哪里不舒服,可请了郎中?"香雪道:“太太不教请,说是有些累,躺一躺便好了。”此言一出,曹墨哪还不知那小女人是什么意思?
心里便有些淡淡的不悦,他倒不知,几时自己这么惹人嫌了。他在这府里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从来无人敢于违拗,当下不再啰嗦,伸手推门:“我进去看看。"“可..….”香雪还想说什么,被香卉一扯,那门已吱呀一声打开,男人抬脚便走了进去。
屋子里焚着淡淡的安息香,灯烛昏朦,窗纱隐绰。他走过去掀起垂下来的烟罗软帐,只见那锦茵绣褥里侧卧着双眼紧闭的少女,长发拖在被外,遮住了大半个线条美好的侧脸和精致的小耳珠。她似乎真的睡熟了,呼吸绵长轻缓,长长的眼睫如同蝶翼一般停栖在眼睑上。
曹墨低头凝视着她,不知怎的就想伸手去摸一摸。随即,那羽睫颤动了一下,男人的嗤笑声响了起来:“还装睡?他还在屋外的时候,瑶姬就已经听到了声音,只是想着或许能蒙混过去,谁知这男人竟盯着她不放。她只好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脸上还摆出迷茫又带着点讶异的神情来:“官人怎么来了。”曹墨原是有气的,此时见她这副无辜的模样,拿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一